他有些楞怔，似乎之前在夢中……他來過這裏。

……

南瑾言昏迷不醒，禦鳳音早就憋了火在心裏，下令徹查淩貴君小產一事，可卻一直沒有頭緒，太醫也只是說南瑾言用過傷胎的東西，可是是什麽，什麽時候用的，在哪裏卻再也找不出來。

禦鳳音氣得摔了桌子，“朕養著你們都是些廢物不成！貴君小產到現在已經兩日了，你們竟然什麽都說不上來？去查，都給朕去查，查不出來你們就都給朕的兒子陪葬！”

“啟稟陛下。”這時平日裏被禦鳳音指去親自照顧南瑾言身孕的太醫開口，“下官有話要說。”

禦鳳音一雙龍目看著太醫，“說。”

“啟稟陛下，聽聞貴君身邊也有一名小太醫，下官的安胎藥若是沒有問題的話，想必也只有他懂醫理了。”太醫的話暗示得已經很明顯了。

禦鳳音冷笑一聲，“那位小太醫是貴君的陪嫁，難道你以為是貴君自己不想生下孩子，所以讓自己的陪嫁太醫配了落胎藥……”

禦鳳音說著便沒了聲音，換了尋常人自然是不可能的，可那是南瑾言……若是他的話，這件事情還真的說不好了……

想到她餵南瑾言喝催產藥時那人毅然決然的模樣，若這事真的是他自導自演的話，也並不是沒有可能……

想到這裏，禦鳳音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，她甩了甩龍袍，“隨朕過來。”

她來的自然是鐘粹宮。

黎然見了，還以為她是過來看南瑾言，便站在門前回話，“陛下，主子現如今還沒有醒過來，不如等到主子醒了再來吧。”之前小產的時候到底是失血過多，現如今南瑾言臉上也還是血色全無，實在讓人擔心。

“不用了。”禦鳳音冷冷說道，“那個小太醫呢？”

黎然這時也發現出來不對勁了，他低聲回道，“林太醫這幾日身體不適，主子出事之後又一直強打精神在照顧，昨日累暈過去了，這會兒應是在房間休息。”

禦鳳音掐著黎然的脖子，用力一甩，聲音森冷，“帶路。”

如墨心裏揪了一下，卻因為是在禦鳳音面前，還是忍住了沒去扶他。

黎然不明所以，禦鳳音動手太過突然，他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，雙手撫著胸口，咳嗽連連，遠處的黎青與長平見了，趕緊跑了過來，前者扶起了黎然，後者則跪在了禦鳳音面前。

禦鳳音看到了長平，“帶路，去找那個小太醫。”

長平看都沒看黎然與黎青一眼，直接起身帶路。

“黎然，你怎麽樣？”黎青扶起黎然，關切道。

“我沒事。”看著禦鳳音離去的背影，他心急如焚，“鳳都陛下來勢洶洶，我們快過去，我擔心她會對輕鴻不利。”

而這時長平已經帶了禦鳳音來到了她的目的地。

“把人踹開。”

立刻有侍衛過去，擡腳把門踹了開，緊接著一隊人便進了去。

林輕鴻被這動靜嚇了一跳，彼時他還在床上躺著，掙紮著坐起來，卻被已經沖進來的侍衛按在了床上。

因為掙紮，他身上的中衣有些開了，漏出裏面白皙的皮膚，林輕鴻自己還沒覺得什麽，就見他面前的侍衛咽了口口水。

那侍衛到底是忍住了，“回陛下，人已經拿下。”

禦鳳音這才大步走進去，身後跟著太醫。

“去搜。”沒有看床上的林輕鴻，有侍衛搬了一把椅子過來，她坐下，“既然太醫懷疑，那就把那東西搜出來。”

搜什麽？林輕鴻好像已經有些明白了。

“且慢。”眼看著禦鳳音身後的太醫已經朝他走過來，他趕緊開口，“陛下，您此番突然帶人闖進來，要來搜我的房間，我不知做錯了何事，為何要這麽做？更不知等到主子醒來得知了此事，又會如何？”

禦鳳音冷笑一聲，“現在你盡管怎麽說都行，等到貴君醒了，朕也是要問他的，朕問你，貴君是否讓你給他配了打胎藥？”

禦鳳音這話一出，後面的黎然與黎青心裏同時一緊。

“什麽？”林輕鴻裝作驚訝的樣子，“陛下這是在懷疑我？”

“你裝得確實很像，不過在朕面前，若還是說謊的話，後果你承受不起。”禦鳳音起身，掐著他的脖子，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流連，最後停在下巴處，“你才剛來鳳都，想必還沒有見識過我鳳都女兒的勇猛，不若把你送去了軍中，好生慰勞一番我鳳都女兒？”

“陛下。”黎然驚呼出聲，趕緊跪下，“現在一切事情都還沒有結果，我以為應該給輕鴻一個機會，不能只是因為一面之詞便要處置了輕鴻。”

禦鳳音回頭看到黎然，“你不說朕倒真沒有註意到，你和黎青也是貴君的陪嫁，若真查出來什麽事，你們也跑不了，都給朕拿下！”

禦鳳音的命令沒有人敢阻止，即便是如墨也不敢。

黎然和黎青很快被控制住了，林輕鴻見狀也掙紮起來，“陛下，若此事與我無關，與主子無關，陛下又當如何？”

禦鳳音坐下，“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吧。”說罷，揮了揮手，“繼續搜。”

林輕鴻眼中露出些許恨意。

如墨抓了黎然一把，“別動。”

被黎然狠狠甩開，“別碰我。”

禦鳳音恰有興致地看著兩人，心裏也確實開始盤算起來給這兩人賜婚的事。

當然，前提是建立在南瑾言沒有企圖落胎之上。

不一會兒，便見太醫過來回話，“啟稟陛下，找到了。”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個散開的藥包，身後的人手裏還捧著三個同樣沒有拆封的藥包。

禦鳳音來了精神，黎然也是一楞，反觀林輕鴻，十分鎮定。

“這是何物？”禦鳳音只看了一眼，便將那藥包扔在了桌子上。

“回陛下，下官打開看過，這裏面的藥材分開看並無不妥，可若是挑出來幾幅，便是效力十分足的滑胎藥。”太醫回道。

禦鳳音看向林輕鴻，“小太醫，不跟朕解釋解釋嗎？”

林輕鴻哼了一聲，“解釋什麽？這藥是陛下讓太醫給我診過脈之後開的，一共開了五服，說要一日三次喝，我才喝了一副，我怎麽知道這是什麽。”

禦鳳音一楞，一雙龍目又看向太醫，“你給開的藥？”

太醫心裏當即便咯噔了一聲，她確實開過這樣的藥，可……“陛下，林小太醫也是懂得藥理的，通過這種方式湊齊滑胎藥的配方也是不無可能的啊！”

林輕鴻冷笑一聲，“我知道了，你這是因為主子滑胎，而你找不到原因，便要嫁禍到我的身上，對不對？”

太醫身上冒出了一層冷汗，色厲內荏道，“你這是血口噴人！”

“好了。”禦鳳音知道這兩人中必定有一人在撒謊，她又看向林輕鴻，揮手讓人放開他，“你怎麽證明這藥是你吃的？”

林輕鴻活動了活動手腕，把衣服拉嚴實，“自然能證明，這藥是十日前開的，我只喝了幾次，藥渣就倒在門前的花盆裏，陛下若是不相信，可找專人驗過那藥渣是不是完整一副藥的藥渣。”

禦鳳音眼睜睜看著這事變成一場鬧劇，她揮手讓人松開黎然與黎青，“如墨，去找人把他說的藥渣找出來。”

太醫撲通一聲跪下，“陛下明鑒，即便這藥是下官開的，可他又能用什麽方式來證明，這件事情真的就和他無關？那藥渣找出來也不能說明什麽問題，若是他故意放在那裏，想要混淆視聽呢？”

林輕鴻幽幽開口，“怎麽我總覺得這位太醫一直在針對我呢？貴君是我的主子，難不成我會下藥打下主子腹中的孩子？簡直是荒謬！”

“下官並沒有在針對誰，只是實事求是。”太醫沈聲說道。

“算了。”林輕鴻突然開口，擡頭看著禦鳳音，“陛下，我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，可我想我知道主子是因為什麽原因才導致滑胎的。”

“什麽原因？”禦鳳音神色一凜，緊走幾步來到他面前，“你到底知道什麽？快說！”

“主子床前懸掛著的護身符袋裏被動過手腳，裏面被摻了些芷蘭。”林輕鴻開口，“我想太醫應該不會不知道芷蘭的藥效吧？”

太醫趕緊開口，“芷蘭有凝神靜氣之效，最是適合孕夫使用，平常符袋裏被放些這個很正常，難不成你是想說這東西便是害了貴君的罪魁禍首？”

“芷蘭確有凝神靜氣之效不錯，可若是碰到了檀香的味道……兩物相生相克，屆時便是上好的滑胎藥，而主子平日裏從不禮佛熏香，這護身符是陛下交代的，除此之外主子身邊便再沒這類東西，平日裏便也沒事，只是那日陛下的生辰宴上，主子定是聞到了這味道，才會驟然小產，而此法也是淩朝醫書古籍上所記述，我想，鳳都大抵也能這麽解釋。”

太醫咬牙，顯然也是反應了過來，“你為何不說！”

“我說了有人會信嗎？”林輕鴻亦是心中有氣，“何況我也是才想起來，若不是你帶著陛下闖進來，我也是準備說的。”

“都住口！”禦鳳音被這一場鬧劇惹得頭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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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
禦鳳音這下可以算是自取其辱了

最近的收藏像是凝固了一樣QAQ

最後說一句，五一勞動節快樂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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